寻川

星熊X博士（♀）

万圣节快乐！标题是好歹和万圣节扯上了点关系（。

最近太忙了，抽空悄悄写一写无脑文，尝试一下回罗德岛时间不短了但是依旧有些轻微ptsd的博士，我永远喜欢星熊大姐姐！

私设注意

呼，我再来倒一杯吧。什么？你怎么就不行了？别担心，就算你醉倒在地我也能把你送回房间的……更不安心了？哎呀，说话好歹要看看气氛哪。

在博士唯唯诺诺、亦步亦趋地跟在凯尔希身后走出诊室的时候，星熊正靠在走廊的窗下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事情。天色渐晚，窗外霞光透过发丝半遮半掩映在她侧脸上，衬得她眉骨硬朗，眼窝微陷，鼻梁笔直而锋利。凯尔希看到她时愣了一下，她看一眼星熊，转头看一眼博士，又看一眼星熊。

她抽出博士觍着脸帮她拿着的一叠病历和实验报告，随意抱在胸前：“我先走了，不要忘记吃药，三天后重新检查，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输液。”

博士：“好好好！没问题！这次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！”

星熊在凯尔希说话时便抬起头看他们，凯尔希冲星熊点了点头，算作打了招呼，便朝走廊另一端离开了。

星熊依稀听到她轻轻的叹气声。

博士确认凯尔希离开后才摆出了一副大难不死的表情。星熊原地站正，伸了一个懒腰，走过来搂博士的肩膀：“凯尔希医生又骂你了吗？”

“是啊。凶死了。”博士说：“上一次出去作战，我没怎么吃药。明明只有塞雷娅知道，她说好了要给我保密的，结果回来转头就告诉了凯尔希。要不是今天万圣节晚上有活动，凯尔希恐怕现在都不会放我走。”她气鼓鼓地说：“我回宿舍后就要让赫默和伊芙利特都不要理她。”

星熊把她散落进衣领的毛毛躁躁的头发捞出来理顺，博士很久没有剪头发了，她又从来不好好打理，觉得烦的时候就顺手挽个结，星熊看着觉得可惜。她也如同刚刚离开的凯尔希一样叹了一口气：“别闹了，待会赫默医生知道以后只会和凯尔希医生一起监督你。你为什么又不听话好好吃药？”

博士沉默下来，他们踏着夕阳余晖走尽长廊，博士目不斜视地路过电梯，径直朝着楼梯前进，星熊由她，毕竟对于她来说就算是下二十层的楼梯和饭后散步没什么区别。两人的脚步声在楼道交替，声控灯一层层次第亮起。

“那个药有一点副作用。”在一片寂静中，博士艰难地开口说：“吃了会困，而且影响思考。上次是很重要的战役，我不能……”

尾音被她突兀吞掉，就像是要把炭火般的惶恐生生咽下喉咙。

星熊大拇指摩挲着博士的肩膀。博士回到罗德岛依旧很久了，却还是很瘦，不薄的秋装下面是嶙峋的锁骨，尖锐凛冽得可以伤人，将亲近的人心口划出血痕。

星熊温柔得像在和小孩子对话：“你也说了塞雷娅也在队里，而且我知道那个药，医生们以前和我说过，对神经的影响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。”

博士烦躁地甩了甩头：“不是影响大不大的问题，我不能这样，万一呢，就算是只有万一也不行。”

“他们说以前我从来不会失败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给罗德岛投简历。但是旧档案里的那些人我都没有见到，我记不起他们了。”

“我辜负过他们一次了，我决不能……”

她突然打住话头。是星熊捂住她的双眼。

博士在黑暗中有些茫然失措，星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：“害怕吗？”她问。

博士迟疑地摇摇头。

“相信我吗？”

她这次点头得果断。

星熊笑起来：“那就跟着我走。”

她从背后一整个抱住博士，下巴刚好能枕在博士头顶，两人摇摇摆摆向前走。像笨拙的企鹅，大企鹅和大大企鹅，博士笑出声来：“要是我们一起滚下去怎么办？到时候凯尔希问起来，我就第一个把你供出去。”

星熊的用下巴轻轻磕了一下她的头：“你好绝情哦。”

“怎么可能会摔下去？来，小心，到楼梯了。”

她直起身，一只手仍旧遮着博士的眼睛，另一只手牢牢箍着博士的上半身：“敢下楼梯吗？”

博士笑着反问道：“你挑衅我？”

她稳稳当当踩在了第一级台阶上。

“厉害吧？”

星熊依旧带着笑意：“我腾不出手来给你鼓掌，你自己意会一下。”

博士提议：“不如欠着最后再鼓。”

星熊大拇指在她面颊上画圈，画得她心痒：“下一级。”

她们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和动作慢吞吞地这样下了一层楼，到底时博士问：“我厉害吗 ！”

星熊说：“厉害极了。”

她依旧挡着博士的眼睛，抱着博士像是抱大玩偶：“所以，”星熊说：“你在害怕什么呢？”

空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只有她们呼吸的声音。

博士抿了抿嘴唇：“我在害怕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轻如呓语：“我什么都害怕。”

她说。

“我们从切尔诺伯格逃出来，我什么都忘了，阿米娅说她相信我能做到，我的手一直在发抖。我们差点就逃不回来了，阿米娅还这么小。在切尔诺伯格损失了太多干员。但是我什么都忘记了。”声控灯熄灭又亮起，星熊抱着她，听着她在噩梦里支离破碎。

“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，那么罗德岛要怎么办？我辜负了他们，我不能再辜负更多人。”

“……我当然是害怕的啊。”

星熊手心有潮意。她用另一只手去攥博士的手掌，手指一根根钻进去和博士相扣：“罗德岛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罗德岛。”她冷静得郑重：“罗德岛需要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力量。从前的失败根本原因是作为高层的你们规划上的失误，而不是任何某场战役失败的后果，从前的罗德岛太过于冒进，扎根不稳，才会跌得这么惨烈。重整旧山河，从来不急于一时。罗德岛想要良好运行需要从来就是更多人的力量，你以前是做错了，但并不是所有责任都应该被归咎在那次失败上。”

博士：“你说的我都明白。但是，”她嘴唇有一丝颤抖，“但是，如果我没有忘记……”

星熊打断她：“你依旧很厉害。”

“嗯？”博士试图抬头，将微凉的鼻尖送进星熊掌心。星熊斩钉截铁地说：“你依旧很厉害。”

“但是塞雷娅小姐也很厉害，老陈很厉害，银灰先生很厉害……就算是我也很厉害。”

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能保护我们了，我们可以保护你。”

“何况你这么强，没有什么会把我们再次打倒的。”

博士依旧仰着头，她沉默了一会，突然问道：“是凯尔希叫你来和我说这些的吗？”

星熊失笑：“凯尔希医生确实和我提过，不过她没让我开导你，她是坚信你能自己走出来的。”

博士无理取闹：“这就是那你不相信我的意思咯？”

星熊终于放开了遮着她视野的手，重见天日，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居然都刺眼了起来，博士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，星熊从她侧后方低头看她眼中细碎水光，轻轻将她散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。

罗德岛建立时博士刚刚大学毕业，距离现在很多年过去了，虽然她依旧年轻，但是仔细看的话，已经有纹路隐隐约约攀上她眼角，她已经不再是意气风发想要拯救世界的狂妄少女。星熊努力回忆很久以前博士的模样。她们曾经见过，虽然从来没有和博士谈起，毕竟就算博士没有失忆也不一定记得这样的小事。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龙门，星熊还在街头做小混混大姐大。恰好是她手底下的人毛手毛脚地去拦独自走夜路的博士，星熊不过是路过，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观摩自己小弟有没有出师，却在惊鸿一瞥间看到她腰间的铳，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装见义勇为龙门市民，结果刚刚吹了声口哨还未说台词，那俩小混混就注意到了她，啪地站直喊她姐。她无奈只好挥手暗示俩人快滚，转过头就看见女子似笑非笑看着她。

虽然星熊比她年龄比她小，但是当时俩人却已经是身高相仿了，博士冲她得体微笑，和她说谢谢，就像星熊真的是见义勇为的龙门好市民，当时她的眉宇间皆是傲气和自信，肆意潇洒，还有几分促狭，像是在拿星熊开玩笑，说她监守自盗。然后她踩着月色离开，星熊看着她的背影，像在看另一种人生。

后来一晃好多年，星熊去了龙门近卫局，跑腿，做小警察，做警督，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。

或许只是有钱的普通游客吧。她对自己说。

然后便到了现在。

星熊搂着博士说：“我当然相信你。但是我看不得你难受。”

博士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为什么呢。”

星熊叹气：“你就是想要我每天说一百遍。”她盯着博士的眼睛，说什么话都深情：“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
博士笑得眼睛弯弯：“我也喜欢你。”她颐指气使：“低头。”

星熊听话低头。博士笑着和她交换了一个亲吻。

“我今天吃的药好苦啊。”她黏黏糊糊地说。

星熊舔她唇角，低声道：“那我们去宿舍要糖。”

要糖是不可能要糖的。博士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大家要到糖。

其实宿舍里不过是借着节日由头聚会，日常工作忙碌，难得有大部分人能坐在一起玩的时候。博士用提前藏好的糖应付了伊芙利特几个小孩子，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仿佛是劫后余生。星熊是跟着她一起进门的，现在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她四处张望，在吧台旁边看到了和白雪说话的星熊的顶头上司陈。

她笑着凑过去打招呼：“阿sir好啊，星熊不在这吗？”

陈看起来喝了一点酒，抬头端详她，半晌后才悠悠地回答：“拿着酒出去了，说房间里闷，不知道跑哪了。”

博士击掌：“谢谢陈sir，你们吃糖吗？”

陈本来摆了摆手，博士正打算离开。陈端起酒杯欲饮时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，她眯着眼想了一想，突然咬牙切齿地喊住博士：“糖。我和白雪都吃。”

星熊其实离得不远，就靠在外面的栏杆上喝酒看月亮。她看见博士，和她挥手，博士走近后，她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，悄悄和博士说：“你要尝尝吗？老陈的私藏，一小口，我们不让凯尔希医生知道。”

博士被她鬼鬼祟祟的作态感染到了，也情不自禁地四处观察了一下，才接过瓶子小小喝一口。入口绵软，并非烈酒。星熊说到做到，当真只是给她喝一口，转手又把瓶子拿了回来，“我在龙门当混混的时候，经常喝烈酒。”她说，“酒意从胃里烧上来，连喉管都是灼热的，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活着。进了近卫局之后喝得少了，不过依旧还是再喝烈酒。过了一段时间老陈来了近卫局，骂了我好几次，她空降做我上司，我不服气，还和她顶嘴。后来有一次她带酒来请我喝，告诉我不是只有疼痛才让人活着。”

博士趴在栏杆上撑着头看她，一口酒烫得肺腑温热。她清了清嗓子：“星熊干员。”

星熊满脸笑意：“在。”

“是在龙门近卫局工作更好还是在罗德岛制药工作更好？请如实作答。”

星熊失笑，装模作样地想了想，回答道：“我认为都很好。龙门近卫局工资更高，罗德岛分配对象。”

博士大笑出声，一拳擂在星熊肩膀。星熊装痛，和她求饶道歉。

夜风吹过，走廊的盆栽枝叶摇曳，星垂入野，正是好时节。

End.